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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第 45 章


傅如赏与晁易几人交代了一番, 这程敬生可是老狐狸了,不能掉以轻心。今日他在饭桌上频频试探, 显然已经对他们身份起了疑心。

不过如此亦好,他起了疑心,势必要多关注他们一些。若至必要时,便将身份透露给程敬生,他知道他们身份之后,必定会有些乱阵脚,到时候便能趁乱做些事。

“总而言之,一切小心为上。”

至于那个程少天,如今看来,颇为草包, 沉迷美色,又喜炫耀身份。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。

与晁易几人交代完,回来的路上,恰好和程少天遇上。

程少天又是好一番夸赞, 虚与委蛇, 拉着傅如赏又去看他旁的宝贝。待回到房中, 已经又将入夜。

盈欢未在房中。

程敬生与云秀争吵一番, 未得结果, 程敬生将云秀骂了一顿, 云秀便委屈起来, 将自己关在了房中。她身边的婢子见劝不住,只好来找盈欢求助。

盈欢将人哄好回来,天色已晚。

她与宝婵二人原是跟着那婢子引领,中途婢子被一人叫去后便没了踪影,二人不敢乱走, 索性等了等。可那婢子眼见还未归,盈欢也有些急。

宝婵打量四周,假山花石,很有情调,只是莫名有些渗人。她小声说:“夫人,这婢子不会被人授意,将我们丢在此处吧?”

“应当不至于。”那婢子是云秀身旁的人,似乎是伺候了好些年的。

盈欢也没底气,毕竟云秀与他们相识也没几天,更遑论一个婢子。

若这府里有谁在意她们?无非只有程少天罢了。

他总不至于如此大胆,强行做些什么?盈欢忐忑得很,虽如此安慰自己,可他若真要做什么,她们不过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,又能如何反抗呢?

越如此想,越觉得此处的林木都变得阴森可怖。盈欢便与宝婵循记忆中的路折返,才走出几步,便听得一个若隐若现的脚步声靠近。

盈欢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,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
“原来是迷路了。”与脚步声一道响起的是话语。

盈欢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猛地落下,看着那双熟悉的圆头厚底靴,松了口气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她轻拍了拍心口,显然被吓得不轻。

傅如赏上前几步,牵过她手,看她泫然欲泣的微红眼眶:“看你没在,怕你迷路了,果然是迷路了。”

他在调侃她。那是她来傅家的第四年,被人约去府里玩,结果在人家府里迷了路,又傻不愣登地,竟也不知道寻个人问问,就带着宝婵瞎走了一通。那时他恰也在,实在看不下去,才让下人去领她回去。

可盈欢显然没听出来,小声嘟囔:“又不是小孩子了,哪里会迷路?这府里上下这么多人,我又不是没有嘴。”

她一顿,声音更低:“我是怕……”那个谁嘛。

她没讲完,傅如赏却听明白了。

那天还信誓旦旦说她没关系,结果这么怕。不过思及上回丹阳一事,傅如赏叹了声,安抚她情绪:“好了,回去了。”

盈欢原本还只红了眼眶,跟在他身后,看着他宽厚背影,鼻头一酸。她能依靠他,但是他好像都没依靠过旁人,就这么长大了。

盈欢低头走神,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停下的,因而一头撞在他胸口。

她啊了声,抬头看他,有些怨念。

傅如赏神色正经:“不如我寻个由头送你出去待些日子?”

盈欢还怔着:“啊?”

傅如赏又自己否决:“算了。”她不在自己视线里,反而更让人心不安。

他又转过身,拉着她进门,才问:“在想什么?这么出神?”

盈欢摇头,想起他那张画:“你怎么这样?一半是我画的,哪有人……”

傅如赏理直气壮:“说起来,我送了你画,你得回赠我什么?”

她眼睛睁得更大:“回赠什么?”怎么还这样理直气壮地要她回赠。

傅如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:“你想回赠什么?”

盈欢摇头,赶紧撇清:“我可没说过。”

她一溜烟起身进了里间,唤宝婵伺候盥洗。傅如赏皱眉看她背影,总觉得她今日态度有些不一样。

-

程敬生要程少天派人盯着他们,不必他说,程少天早派人盯着,尤其多派了几个人盯着傅如赏与盈欢。

那盯梢之人回来禀报,一五一十,十分详细。

程少天若有所思,听起来还挺恩爱的,又有些烦躁,若是他们恩爱,他不就没有机会了?

“下去下去,继续盯着。”

程少天才把人打发出去,程敬生就过来。程敬生对这儿子的老毛病见怪不怪,只拧眉道:“什么时候了,还想着这些?”

程少天收敛神色:“爹,你上次说,皇帝会有所动作,可如今他都没什么动静,应该就是没事了吧?”

程敬生冷笑,小皇帝才登基几年,已经大刀阔斧地动起朝堂来,就怕他暗里动手。

“那更不用怕了,他要是暗里派人来,可江南是咱们的地盘,只需要让那些人有去无回,不就得了?”

程敬生面色不悦:“你说得轻松……总之,小心些。那些东西,你都烧掉了吗?”

程少天有些尴尬:“还没,我明日便去烧掉。不过爹,咱们真要一把火全烧光么?那些东西留着,日后不也是能用来利用一番?”

他们说的那些东西,是当时与上头通气时的信件,以及发给底下人的封口费,还有他们按的红手印。

若是能留下来,日后他们还不得受制于自己?

程敬生敲了敲桌子:“那是他们的催命符,也是你爹的催命符,你懂吗?断不能流落旁人,不然你我项上人头不保。”

屋脊上一片瓦被悄无声息地盖回去,一袭黑色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。这人正是晁易。

晁易旁的功夫或许不是最出色的,但轻功是最出色的。因此查探这种事,于他而言,轻而易举。

他回房间后换了身衣裳,才换完,便听得有人敲门。

云秀的抽泣声在外头响起:“晁大哥,你睡了吗?”

晁易隔了道门将人劝退:“程姑娘,男女授受不亲,这么晚了,你还是回去吧。”

云秀不肯,她门口有人守着,是爬墙出来的。她又叩门:“晁大哥,你带我走吧?好不好,我不想进什么皇宫,也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,呜呜呜呜。”

晁易只是说:“程姑娘,天色已晚,夜里风冷,你还是回去吧。”

云秀下午刚和程敬生大吵一架,这会儿眼睛还肿着,听他这么说,仿佛被人往心口里灌了一捧冷风,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。

“晁大哥,我知道我不讨人喜欢,我脾气也不好,又爱哭,还不讲道理。早知道,那日你们不如别救我,让我死在那里就好了。”她蹲下,靠着晁易的门,抱着自己膝盖,低头越哭越大声。

晁易到底心软,开了门。

“程姑娘,你兴许觉得我能带你离开这些困境,是救命稻草。可你有没有想过,兴许我也是豺狼虎豹,你离开了这个困境,又会落入一个新的困境呢?”晁易劝她。

云秀抬起头来看他,以手撑了撑地板起身,哽咽着:“我……你不是那种人,何况……我……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她试图解释,可是眼泪先落。

云秀抬手去擦,却怎么也擦不掉,她从中午到现在水米未进,又哭个不停,脑子仿佛也沉起来。

晁易看着要栽落的人,还是出手。他接住人,又犯了难。若是送她回去,深更半夜,她出现在他房门口已经是于理不合。

晁易一咬牙,只好将人抱进了自己房里。替她盖好被子后,又留了张纸条:醒后注意,莫让人瞧见,否则于你清白有损。

而后便出了门去,找旁人挤一挤。

第二日,云秀瞧见那纸条,心中感觉到暖意,又有些悲戚。晁大哥不过是习惯待旁人好,并不是心里有她。

她在晁易房中坐了会儿才离开。

晁易回来时,人不在,纸条也被带走了。他轻叹了声,诚然进宫是火坑,可若是她进宫,万一程家被处置,她还不至于被连累,否则,只怕是要跟着被贬为奴籍。

-

晁易来找傅如赏,告诉他昨夜在程敬生房中听到的秘密。

“我知道了,向来程少天今日便要处理那些东西,你再辛苦一趟。”

“是。”

盈欢看他们神色越发凝重,也猜到事情的发展恐怕严肃起来。

不过傅如赏回过身看她时,又敛去那些严肃。当然他那脸上,只有严肃与不那么严肃之分。

傅如赏道:“今日得空,去外头逛逛?”

“好。”她换上那身先前买的蓝色衣服,与他一道出门逛玩。

傅如赏不愿说,她也不追问。二人一道出了门,那身衣裳穿在盈欢身上的确好看,一路引得不少人回头。

盈欢都有些不好意思。

一路逛过许多铺子,盈欢其实没什么心思买东西,便潦草看过去。直到进了一家玉石铺子,她一眼相中一个平安扣。

傅如赏看她眼神,当即便要付账。那玉成色极好,价钱不菲。盈欢小声道:“你哪来这么多钱?”

他与傅家断绝往来后,便是自食其力,难不成这拱辰司指挥使的俸禄如此高?

傅如赏淡淡道:“我娘的。”

盈欢不知说什么了,这话之后,傅如赏虽然神色看着没什么变化,但盈欢就是觉得他好像心情不太好了。

她跟在傅如赏身侧,犹豫了片刻,咬牙,微抓了抓衣角。而后松开手,余光瞥向他垂落在身侧的手。

盈欢吞咽一声,极慢地伸出手去,眼看要碰到那只指节修长而分明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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